港人字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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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譯者與讀者——讀西西〈讀葉慈《在學童中間》中譯末二行〉

李蕙蘭 | 2016-11-10 21:40:33 | 分享到

   【港人字講:李蕙蘭】翻譯能讓作品跨越語言的邊界。要透過另一種文字,呈現出原詩的意涵,著實不易。譯者精通語言的同時,亦務求要忠實於原著。對文本的掌握,更是因人而異。一不小心,甚至會產生偏差。西西以詩論詩的形式,就英詩翻譯、讀者閱讀原著的方向,提出見解。

  〈讀葉慈《在學童中間》中譯末二行〉收錄於《西西詩集1959-1999》。〈在學童中間〉(Among School Children)引用多個名人典故,包括柏拉圖、阿理士多德、畢達哥拉斯的故事,涉及互文性。若要涵蓋全詩而論,非三言兩語所能解釋。再加上英詩多分節,名言多表現於最後一節中(註1)。故只摘錄了葉慈〈在學童中間〉詩尾二行。再以譯本談譯本,並列四家中譯,進行對比。

  相比起其他文體,詩歌凝煉。看似隨性,實有嚴謹思考。譯文並非搬字過紙,而是詩歌不可或缺的一環。西西輔以捨號按語,令當中的異同就更一目瞭然。在不妨礙詩意的前提下,四首翻譯均作出了變通。詩歌的音樂性越強,翻譯的難度亦相應提高。譯詩遂成為了再創造的過程。「o」到底該譯成「呵」還是「啊」、「噢」?用字遣詞取決於譯者的思量。也許並不存在標準答案。

  傅浩的翻譯,氣韻一致,詩句長短的還原度最高。袁可嘉並無維持原詩的詩行,直接把「o」刪除,以達致結構對結構的形式。「隨著」或「伴著」用詞感覺未夠傳伸,身體似是被音樂所牽動。楊牧所用之「旋向」,動感十足,充滿「swayed to」的神韻。「我們怎能自舞辨識舞者」句構融通,更貼近「How can we know the dancer from the dance」的原味。不過在語言節奏方面,楊牧則捨棄了腳韻。

  西西以「自譯詩」稱之,並不無道理。字裡行間強調了譯者對原著的自我風格。單從末二行,各個譯者的特點顯而易見。卞之琳對原著的謹慎,楊牧字行間所流露的藝術性。裘小龍、傅浩末行沿襲了前人的譯句,在理解及翻譯上,可能或多或少受到了卞之琳的影響。「自譯詩」只是譯者的理解,並不是絕對的。

  如果説翻譯技巧屬微觀的細節,那從宏觀而看,不難發現翻譯文本會有所取捨。除了成名作及重要時期的著作,還有一些因沒被翻譯,而不為人知。以日本女作家樋口一葉為例,林文月及蕭蕭的翻譯版本備受肯定。但畢業譯者精力有限,未必能夠把所有作品逐一翻譯。若要研究漢詩對作者的影響,必不能忽略《別れ霜》。惟此文多見於日本典籍,而不見於中譯之中。若只閱讀譯本,恐怕會未聞此作。作為讀者,不妨細讀原著,嘗試就原文及中譯雙語進行比對。又或者以此為契機,自行走進作者的世界,說不到會發現另一片天空。【101】

註1:溫紹賢:《中英詩意境的異同及其翻譯 繁體版》(香港:Everflow Publications),2011年,頁67-68。


作者簡介:李蕙蘭,香港浸會大學文學碩士畢業生,現職編輯。喜歡比較文學,對日本文學尤感興趣。作品散見於《聲韻詩刊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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